□演讲人：徐鲁

　　■演讲人简介：

　　徐鲁先生现为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湖北省中华文化促进会《文化湖北》主编，诗人、散文家、儿童文学作家。主要著有《我们这个年纪的梦》、《剑桥的书香》、《现代文人的背影》、《载不动，许多愁———徐迟和他的同时代人》等作品，曾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图书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冰心图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编者按：

　　当代儿童文学的蓬勃发展，离不开老一辈儿童文学作家冰心先生以及其他女作家的辛勤创作与努力探索，特别是冰心先生所提出的追求爱与美的儿童文学精神，至今仍影响深远。今天正值六一儿童节，本期讲坛特邀请了徐鲁先生来讲述在冰心先生儿童文学精神的指引下，华文女作家对儿童文学的引领与贡献。

　　■精彩阅读：

　　□冰心把博大的爱心献给了一代代“小读者”和赤脚幼童。她毕生热爱孩子，崇尚母爱和大自然。她的作品所呈现出的最耀眼的光芒，是爱与美的光芒。

　　□儿童文学事业，是纯净的天使和仁慈的圣母般的事业；儿童文学是爱的文学，是真善美的文学，是流淌着温柔的母性和母爱的文学。从这个意义上讲，儿童文学更属于女作家。

　　□对孩子来说，有一些书，有一些故事，童年时读到了、听到了，也就是永远地读到了、听到了；相反，童年时错过了、省略了，也可能是永远地错过和省略了。它们可能会成为一个人终生的缺失和遗憾。

　　冰心儿童文学的爱与美

　　“华文女作家对儿童文学的引领与贡献”这个题目，实在有一点大，要展开讲述，足可写成一本专著。所以，我只能约略做一些简短的描述。也许，我演讲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我们华文女作家的“老祖母”冰心先生致敬，向沐浴着冰心老人的文学慈辉而成长起来的、对整个华语儿童文学起到了引领作用、做出了伟大贡献的五代女作家，献上我的敬意。就我个人而言，当所有的作家——无论是男作家还是女作家——都伟大的时候，我更信任和崇拜女作家。

　　冰心先生是20世纪中国最杰出的女作家之一，也是第一代华语儿童文学作家中的“精神领袖”。从20世纪初叶迄今100多年来，不仅仅是儿童文学作家，几乎是所有的作家，有谁没有做过她的“小读者”？谁的心灵没有被她笔下的那盏闪烁着橘红色光芒的小橘灯温暖过、照耀过？谁的情感和文字里，不曾接受过冰心《寄小读者》里那涓涓春水的润泽？谁的记忆里，不曾珍藏着和闪烁过冰心那宝石般的繁星的光芒？

　　冰心把博大的爱心献给了一代代“小读者”和赤脚幼童。她毕生热爱孩子，崇尚母爱和大自然。她的作品所呈现出的最耀眼的光芒，是爱与美的光芒。冰心生前一再寄语儿童文学作家们：从事儿童文学，“必须拥有一颗热爱儿童的心，慈母的心。”“儿童文学，应该给世界爱与美。”“为儿童创作，就要和孩子交往，要热爱他们、尊重他们。”这些谆谆教导，被一代代儿童文学作家奉若圭臬。

　　在华文儿童文学领域里，一直有“三大母题”之说，即：爱的母题、童年母题、大自然母题。细读冰心的作品，我们会发现，这三大母题，都在她的笔下得到了深情的和优美的表现。

　　关于“爱”，她一再诉说：“有了爱，就有了一切。”“人类呵！相爱吧，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向着同一的归宿。”在她的作品里，我们还感受到了更多“母爱”的温暖。她的诗歌名篇《春水》、《纸船》等，都是最温暖、最真挚和最柔和的母爱的颂歌。她这样歌唱过：“母亲呵！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到它的巢里；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躲到你的怀里。”她的《春水》“自序”，也是一段献给母亲的心声：“母亲呵，这零碎的篇儿，你能看一看么？这些字，在没有我以前，已隐藏在你的心怀里。”

　　冰心也是一位“儿童崇拜者”。她说过，“童年呵，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她认为，孩子们“细小的身躯里，含着伟大的灵魂”。她一再赞美说，“婴儿，在他颤动的啼声中，有无限神秘的语言，从最初的灵魂里带来，要告诉世界。”她甚至说，当我们聆听着孩子纯净的呢喃之音时，几乎可以把苍白无力的笔抛弃了，因为在她看来，每一个婴孩都是“伟大的诗人”，他们“在不完全的言语中，吐出最完全的诗句”。

　　冰心也是大自然的女儿。她说：“我们都是自然的婴儿，卧在宇宙的摇篮里。”她相信，大自然的微笑，能融化人类相互的怨恨。我们都知道，童年时代的冰心是跟随在海军任职的父亲在海边度过的，她是一个从小就热爱大海的人，大海，也是她心目中的大自然。她这样诉说过：“大海呵，哪一颗星没有光？哪一朵花没有香？哪一次我的思潮里，没有你波涛的清响？”

　　繁星永照，春水长流。冰心老人和她的作品所散发出来的爱与美的光辉，照耀着、温暖着，也引领着后来的一代代华语儿童文学作家，尤其是女作家们。可以说，在那些春水奔腾过的地方，如今到处是鲜花的洪流。

　　冰心慈辉沐浴下的一代风华

　　在这里，我想分别从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地区，各举一位女作家为例，描述一下她们对冰心所倡导的儿童文学精神的传承，以及她们在不同地区对儿童文学的引领与贡献。这三位女作家是：大陆的葛翠琳，台湾地区的林海音，香港地区的黄庆云。她们都是沐浴着冰心的慈辉而成长起来的第二代华语儿童文学作家。在她们的作品里，我们几乎都能听到冰心文学海洋的波涛的清响，也都能感受到冰心生前对儿童文学所寄予的那些美好的信念，那就是：对孩子们的热爱，对儿童文学事业的热爱，对人类精神世界中的真善美的热爱与追求。

　　葛翠琳在新中国诞生前夕毕业于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她的儿童文学生涯，几乎是从参加完新中国开国大典游行之后就开始了，迄今已为孩子们创作了60多年。不久前，《葛翠琳作品全集》18册，已经全部出齐。她的《野葡萄》、《会唱歌的画像》等童话和小说，已经成为20世纪华语儿童文学的经典篇目，也堪称世界儿童文学宝库中的杰作。她的文学创作，从一开始就接受了冰心的爱与美的精神和艺术风格的影响，从上个世纪50年代开始，葛翠琳就成为冰心老人的学生和朋友，经常在一起讨论儿童文学。可以说，她是冰心儿童文学精神的最直接和最优秀的传承者和发扬者。如今，葛翠琳已是大陆地区年寿最高的又一位“祖母级”的儿童文学家。

　　除了创作上的薪火相传，葛翠琳在1990年春天冰心90岁寿辰之时，又和雷洁琼、韩素音女士一起，倡议创办了以嘉奖优秀华语儿童文学、儿童艺术教育和儿童图书为宗旨的“冰心奖”。冰心老人生前曾嘱咐：冰心奖要做铺路架桥的工作，要把更多的表现爱与美的作品献给小读者。葛翠琳牢记着冰心的期望与嘱托，20多年来，把大部分精力和心血都默默投入到了冰心奖的工作上。在我看来，冰心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文学奖，还是一种儿童文学精神、一种儿童文学理想和信念的象征。冰心奖带着冰心老人的慈辉，带着冰心老人的纯洁与大爱，也带着一种寻美、向善、求真的感召力和凝聚力。

　　20多年来，许多儿童文学作家，尤其是女作家和青年作家，都以她们传承了爱与美的冰心精神的优秀作品，获得过这个文学奖，并且以获过这个以冰心名字命名的奖项为荣，

　　林海音是多年生活在台湾地区的另一位“祖母级”的、杰出的儿童文学家。她的自传体小说名著《城南旧事》和一系列童话作品，也是华语儿童文学宝库里的经典珍品和脍炙人口的传世作品。林海音18岁时从北平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在《世界日报》做实习记者时，就采访过年轻的冰心。到了冰心93岁时，她又从台北到北京看望老人。她回忆说：“我们这一代年轻时都读过她的名著，温馨小文如《寄小读者》、《繁星》、《春水》等，都是歌颂大自然、吟咏赞美人类之爱的美文……”在林海音的文字里，也回荡着冰心作品里的爱与美的波涛的清音。她用她的一本本作品、她亲手编辑的国语课本、她亲手创办的文学刊物和纯文学出版社，当然，更重要的是用她那优雅、高尚和纯净的人格和精神魅力，滋育着台湾地区的一代代小读者，影响和引领着一代代青年作家。“我展开我的翅膀/像一只大鸟，飞向天空。/天空有足够的地方，让我飞翔。”这是林海音在台湾地区小学课本里的诗句，影响了台湾的几代小读者；她的《我们看海去》、《窃读记》、《冬阳·童年·骆驼队》等散文，也选入了大陆的小学语文课本。她的作品在大陆可谓家喻户晓，赢得了和热爱冰心作品一样多的小读者的挚爱。林海音在台湾被誉为“文坛之母”和“文坛冬青树”。她70岁寿诞时，诗人余光中在献诗中写道：“你手栽的幼苗/皆已成林/你爱的关注/已汇成大海/处处都传来/潮水的声音”。

　　在香港地区，我们要说到另一位“祖母级”的儿童文学家黄庆云。黄庆云20世纪40年代先后毕业于国立中山大学中文系、岭南大学社会科学系和美国哥伦比亚师范学院研究院，20岁就开始儿童文学创作，同时创办和主编了香港有史以来第一本儿童文学半月刊《新儿童》。当时，她在刊物上开办了一个和小朋友谈心的“云姐姐信箱”，解答许多幼童的提问。当时香港的许多小朋友都是她的小读者和“粉丝”，其中有不少人后来都成了作家，例如香港儿童文学家何紫、丰子恺的女儿丰一吟等。现在在美国哈佛大学任教的女作家木令耆（刘年玲），也是她当年的小读者。木令耆曾回忆说：云姐姐和她的作品与通信，为那一代小朋友“带来了光明的世界，也带来了爱的教育”。

　　黄庆云为孩子们写作已有70多年，她的《奇异的红星》、《月亮的女儿》、《小鱼仙的礼物》等，也是华语儿童文学宝库里的经典名篇，给包括香港在内的中国几代小读者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她因此被称为香港现代儿童文学的奠基人。她的另外一个特殊的贡献，是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周蜜蜜也培养成了一位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因为父母亲的影响（黄庆云的先生是现代文学作家周钢鸣先生），蜜蜜从小就喜欢上了文学，如今是香港儿童文学的领军人物。有一次，蜜蜜陪年近八旬的母亲去出席一个读者见面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到她母亲身边，激动地说道：“云姐姐，您真的是云姐姐吗？”等到确认眼前的老人就是“云姐姐”后，这位当年的小读者眼睛湿润了，说：“我的梦想成真了！我真的见到我的童年偶像了！要知道，半个多世纪以来，我在国外日日想、夜夜盼，做梦也等着这一天！”说着，这位读者还像献出珍宝一样，轻轻拿出了他童年时读过和珍藏的一本本泛黄的“云姐姐”早年的童书。“我真喜欢您母亲编写的书……”那一天，蜜蜜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些年老的读者对她母亲的赞美。

　　黄庆云在一首小诗中如此表达过她的“儿童文学情结”：“我走过九十九条河，/我描绘过花儿一千零一朵，/只有童年的花园，/永远永远地占有我，/这道理我无法说出来，/别问我十万个为什么。”值得我们思考的是，这一对作家母女在拜访冰心老人时，都谈到了冰心作品对她们的影响。

　　我相信，仅仅从这三位老作家身上，我们也已经看到了老一辈儿童文学女作家的一代风华。实际上，在冰心老人的慈辉里，我们今天的儿童文学界已经“五代同堂”，五代作家同时耕耘在华语儿童文学这片纯净和美丽的园地里。

　　儿童文学事业，是纯净的天使和仁慈的圣母般的事业；儿童文学是爱的文学，是真善美的文学，是流淌着温柔的母性和母爱的文学。从这个意义上讲，儿童文学更属于女作家。冰心先生那一代儿童文学先驱们所创建和奠定的一些伟大和美好的传统，正在新一代女作家手中薪火相传。儿童文学的涓涓春水，也使得不少像我这样原本顽劣和粗糙的男性作家，渐渐变得柔和、安静和细腻起来。或者说，儿童文学在我，已经变成了一种自觉、自信和自律。

　　华语儿童文学界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女性作家整体上比男性作家数量多，而且写得好。我甚至觉得，正是女作家们，一直在引领着男作家，并且为男作家们设置着标准和高度。这使我想到了歌德的诗：“那不可思议的，在此处完成；是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上升。”

　　“金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道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当我选择了人迹稀少的那一条，由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儿童文学也许是一条人迹稀少的小路。但是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渺小的体裁，而只有渺小的作家。借用一句伟人的话说，“我们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是将会默默地、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因此，我也真诚地期待，能有更多伟大的女性作家加入到儿童文学的行列里，聚集到冰心先生美丽的文学绿荫之下。

　　为孩子点亮童年的读书灯

　　最后，我想和朋友们谈谈今天的儿童文学阅读问题。如何为孩子们打造一个健康、优质的阅读环境，这是当前正在推进的全民阅读立法工作中，许多家长、教育工作者、儿童文学作家和儿童阅读推广人都在关心的一个问题。

　　其实，一个良好的儿童阅读环境中，有一项重要的元素必不可缺失，那就是家庭阅读环境的营造。美国儿童阅读专家吉姆·崔利斯在他那本有名的《朗读手册》里，把家庭阅读环境简要概括为三个“B”。第一个B就是书籍（Books）；第二个B就是儿童卧室里的小书架、小书筐或小书篮（BookBasketorMagazineRack）；第三个B就是床头和小书桌上的读书灯（BedLamp）。

　　是的，每一位做家长的，实在都应该首先想到的一件事是，在你们通常往往会过度卖力去装修的房间里，是否为孩子留出了一个小书架？是否在孩子的小书桌和床头上，安放了一盏舒适的读书灯？

　　为孩子们点亮童年时代的读书灯，这是所有做家长的不可缺失的责任，同时也仅仅是营造家庭阅读环境的第一步而已。

　　挪威著名儿童文学家、《苏菲的世界》作者乔斯坦·贾德曾说：最明智的父母，一旦给孩子吃饱穿暖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应该是为孩子们选择出最好的文学书，带回家来，放进他们的卧室里，或者，直接给孩子们朗读。

　　美好的故事就是光明。“如果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将来有一天，阅读对于孩子们来说，就如我们每天要刷牙一样不可缺少。牙齿卫生很重要，但父母们更应该越来越对其子女的‘经历卫生’担负起责任来。”乔斯坦·贾德认为，与那些“电子毒贩子”利用孩子们天赋的好奇心和喜欢玩耍的需要，让他们沉迷于仅仅能够获得感官刺激和一时快感的电子产品，从而剥夺了他们的想象力与自发的活跃性相比，父母们读给孩子们听的文学书，才是真正的“温暖之源”。

　　由此可见，爱孩子，就必须先送给孩子一个纯正、干净和温暖的阅读环境。而且，还要帮助孩子们学会阅读。对于书，孩子们是没有多少鉴别和选择能力的。因此，家长和老师们应该像定时清扫孩子卧室里的卫生一样，为孩子们清理他们的“阅读环境”，包括帮助他们剔除那些无益与不良的读物。给予孩子一个健康、光明和温暖的家庭文学环境，培养孩子良好的阅读趣味和良好的读书习惯，教给孩子有效的阅读方法，对于孩子全面而健康的成长，乃至成就孩子未来的理想，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情。

　　举一个例子来说吧。格蕾丝是一位在中国生活过多年的美国女子，她出生在美国南方田纳西州一个书香馥郁的家庭里，少女时代曾在姨妈们开办的女子学校里接受过严格的教育，纯美的心灵中早就播下了经典文学阅读的种子。1934年，梦想成为一名歌唱家的格蕾丝，跟随她的中国丈夫来到中国，一直生活到1974年才离开。格蕾丝和她的家人在中国生活的那些年代，经历虽然十分坎坷，却一直保持着和维护着家庭阅读的高贵与尊严。她的传记中多处写到，无论生活怎样动乱不安和局促难堪，格蕾丝和她的子女们都从没放弃一起阅读的习惯。而且，格蕾丝坚持和孩子们一起朗读文学经典。这是她与孩子们交流的最美好的内容，同时也是最温馨的方式与过程。格蕾丝“甜美的读书声”伴随着孩子们成长，就像小时候在美国南方，姨妈们的读书声融入了她的记忆一样。

　　当孩子们年纪还小的时候，她给他们朗读；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他们一起朗读。他们的读书声，盖过了外面世界的疯狂喧嚣。孩子们在朗读声中，不仅获得了对声音的敏感和欣赏力，而且也渐渐形成了各自对人生、对生命的思考与理解，格蕾丝的儿子维汉后来回忆说，一遍遍阅读和朗读那些经典文学作品，“不仅让我有了一种历史感，也让我对人生经历的差异和共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帮助我把眼光放到了自身之外的广阔世界”。

　　“你或许拥有无限的财富，一箱箱的珠宝与一柜柜的黄金。但你永远不会比我富有———我有一位读书给我听的妈妈。”这是吉姆·崔利斯写在《朗读手册》扉页上的几行诗。这几行诗，值得所有的父母思考和效仿。要知道，“亲子阅读”，是家庭阅读环境中最温馨的时刻，没有一个孩子愿意拒绝一位“读书给我听的妈妈”。吉姆在第一章“为什么要朗读”的开头，引用了儿童文学作家格雷厄姆·格林的一段话：“或许只有童年读的书，才会对人生产生深刻的影响。……孩提时，所有的书都是‘预言书’，告诉我们有关未来的种种，就好像占卜师在纸牌中看到漫长的旅程或经由水见到死亡一样，这些书影响到未来。”可见，对孩子来说，有一些书，有一些故事，童年时读到了、听到了，也就是永远地读到了、听到了；相反，童年时错过了、省略了，也可能是永远地错过和省略了。它们可能会成为一个人终生的缺失和遗憾。

(来源:人民政协报)